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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,我是北京陈大夫在门诊,经常碰到这样的病人:
肚子里整天咕噜咕噜响,就像有水在晃荡似的,尤其是吃完饭后,胀得坐也不是、站也不是;嘴巴干得厉害,一个劲儿喝水也不解渴;更让人难受的是,大便干得像羊粪蛋,堵在那儿排不出来,小便又特别少,一天也解不了几次。整个肚子按下去,胀鼓鼓、硬邦邦的,有时候还隐隐作痛。
对付这种 “肠鸣如雷、口干咽燥、大便秘结、小便短少、肚胀如鼓” 的麻烦情况,医圣张仲景早就留下了一张方子 —— 己椒苈黄丸,力道准,专门对付肠子里的水饮。
这方子很简单,就四味药:防己、椒目、葶苈子、大黄。其中防己加椒目,是利小便的 “快手”;葶苈子加大黄,是通大便的 “主力”。把水饮排出去,津液才能往上走滋润口舌(嘴就不干了),往下走通利大小便(大小便也就顺畅了)。
这方子最擅长治的,就是那种 “肠子咕噜响不停、口渴喝水也不管用、大便干小便少、肚皮绷紧按起来硬” 的情况。这类病人的脉象大多沉弦有力,舌头通常有厚腻的舌苔。
历代医生用它来对付这些问题:
肝硬化腹水:肚子胀得像鼓,青筋都露出来了,口干、便秘、尿少;肺心病或心衰引起的水肿:喘得厉害躺不平,腿肿,同时大便干;重度胃肠功能紊乱或肠易激综合征:肠子老响,肚子胀得像鼓,便秘、尿少,检查又没发现器质性病变;不全性肠梗阻或急性水肿型胰腺炎:腹胀、腹痛、便秘,肠鸣音不正常。不过得郑重提醒:己椒苈黄丸力道比较猛,属于 “攻坚破积” 的方子!它只适合身体壮实、正气不虚、确实是 “水饮结实” 的病人(也就是实证体质)。
如果平时就怕冷、手脚冰凉、气短乏力、容易拉肚子(属于脾肾阳虚),或者年纪大了身体弱、孕妇产妇,绝对不能随便用!
见效了就停药,不能长期吃,不然会损伤身体正气。
一定要在经验丰富的中医师准确辨证后,在他们的严格指导下使用!自己千万别乱试这种 “分消走泄” 的猛药!
要是你觉得有用,就多多转发吧,说不定就能帮正需要的朋友呢!图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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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借这个话题,带大家一起学习一下《胡希恕金匮要略讲座》的讲解。希望大家在临床中灵活运用,真正做到“有是证,用是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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脉沉而弦者,悬饮内痛。病悬饮者,十枣汤主之。
“脉沉而弦”,脉沉,说明胃里有水;弦脉呢,主疼痛。之前讲过小建中汤证的脉弦,一方面跟少阳有关,另一方面是里急而痛。少腹、腹部要是急痛,脉也会弦。“悬饮内痛” 的时候,脉也弦。
“脉沉而弦” 不是说脉沉在里头,弦脉主水,注家都这么说,胡老可不这么看。一个脉沉就够了,脉沉就是有水饮,“脉得诸沉,当责有水” 嘛。弦脉就是主痛,所以后面才跟着 “悬饮内痛”。“病悬饮者,十枣汤主之”,就像胡老刚才说的那些悬饮症状,用十枣汤准没错。
十枣汤看着挺猛,甘遂、大戟、芫花这三味药都是峻猛的下水药,还都有毒,但配伍方法特别好。这三味药捣成筛末,先拿一升五合的水,煮十枚肥大枣 —— 得是那种大红枣,不是小枣,分量可不少。煮到还剩八合水的时候,把枣渣滤掉,再把药末放进去。身体壮实的人放一钱匕药末,虚弱的人就放半钱。
得早上空腹温着喝,要是没拉肚子,第二天再加点量,半钱就行,可不能一天连着吃。这药虽说猛,但古人用法很讲究,今天早上吃了没反应,说明药劲没到,第二天再稍加点。吃这种带毒性的药就得这样,古人这谨慎劲儿真得学,别一下子给人用太多,真治出问题来,咱可傻眼了,一点点加最稳妥。
要是痛快拉下来了,就别再吃了,得喝稀粥养着,毕竟拉肚子伤着胃了。原书就是这么说的,胡老也照着这个 “糜粥自养” 的道理,把大枣的量加大了。我用过一斤,最少也得半斤。胡老不拿药末子,而是把那几味药都用二三钱,三钱、二钱都试过,都行。
大枣多,就得用大锅、砂锅,一斤枣呢,小砂锅根本装不下。枣得好好挑,别带虫子。煮到啥程度才算好?得烂熟,枣核、枣皮全去掉,就留汤,连枣肉也放里头。然后把药放进去煎一会儿,捞出来扔了,就拿这枣汤当饮料,一会儿喝点,一会儿喝点,拉了就别喝了。
这法子真挺好,肝炎腹水胡老也这么用,那种特顽固、一般药不管用的,就用这个。对人没啥伤害,慢慢吃着吃着,肚皮就起皱纹了,一有皱纹就快好了,尤其治胸水最管用。它本来就是治悬饮的,饮邪在上头,对胸水效果特别好,胡老用了老多次了。
所以说,这药看着有毒,因为用了大量大枣,根本没事。像现在咱们用甘遂、大戟、芫花,每味药 6 克,都没啥问题。先把大枣弄好,放进去煎一会儿,捞出来扔了,胡老治了好几个都挺成功。
病溢饮者,当发其汗,大青龙汤主之;小青龙汤亦主之。
“病溢饮” 这种情况,一般都带着表证。就是水饮跑到四肢里了,本来该出汗却出不来,这就有表证了。他自己不出汗,咱当大夫的就得想办法让他出汗。有表证,就得发汗,所以 “大青龙汤主之”,大青龙汤就是干这个的,能发汗祛水气;“小青龙汤亦主之”,小青龙汤也有这作用。但这俩方子的用法差别可不小。
大青龙汤这药,适用的是那种不出汗还烦躁的情况,里头有石膏,所以病人起码口舌会干,而且怕冷得厉害,脉是浮紧的,甚至可能口干口渴,毕竟石膏用量不小。
小青龙汤就不一样了,用它的时候病人不渴,口舌也不干 —— 要是口舌干,就不能用那么多热药了 —— 而且往往带着点肺里有饮的样子,比如咳嗽、喘气什么的,身上也肿,还有外感,这时候才用小青龙汤,可不能用大青龙汤。所以这俩方子,虽说都能发汗、祛体表的水气,但适用的证候完全不一样,临床上得特别注意,该用大青龙汤的时候用了小青龙汤,或者反过来,都要出问题。
大青龙汤其实就是麻黄汤和越婢汤的合方。越婢汤是麻黄、生姜、大枣、甘草、石膏;麻黄汤是麻黄、桂枝、甘草、杏仁。《伤寒论》里对大青龙汤的论述比《金匮要略》详细,说 “太阳中风,脉浮紧,发热恶寒,身疼痛,不汗出而烦躁者,大青龙汤主之”。本来这是伤寒的证,却写着 “太阳中风”—— 太阳中风本该出汗,可这儿的病人不出汗,脉浮紧,还烦躁、浑身疼 —— 这方子其实是从越婢汤化出来的。
越婢汤治什么呢?后面有说,治水气、风水,症状是 “风水,恶风,一身悉肿,脉浮不渴,续自汗出,无大热”。越婢汤是治有汗的,“续自汗出” 那种。本来治水气该用越婢汤,但得是有汗的情况,没汗就不能用。要是没汗,还烦躁,那就得把越婢汤和麻黄汤合起来用,这就是大青龙汤的来路。胡老讲这个方子的时候说得很细,时间也不少,回头可以看看以前的讲稿。一般注家不这么说,他们觉得这是中风和伤寒的证都有,营卫两伤,什么 “风伤卫,寒伤营”,胡老觉得不对。
大青龙汤和麻黄汤虽然都有脉浮紧、身疼痛、发烧怕冷这些证,但差别在烦躁 —— 麻黄汤是不出汗但不烦躁,大青龙汤是本该出汗却出不来,所以才烦躁。
原文写得特别准。大青龙汤发汗力道特别大,因为麻黄用量大,还配了桂枝,属于大发汗的药;不过麻黄配石膏的时候,反而能治汗出,刚才说的越婢汤就是这样。但大青龙汤是没汗的情况,加了麻黄汤里的桂枝,所以麻黄还是会大发汗,就算有石膏也挡不住。
用这方子的时候,病人往往怕冷得特别厉害,比麻黄汤证还严重。前阵子胡老得感冒,就没那么怕冷过,吃了一回大青龙汤,还真管用,治水气也挺好。不过用大青龙汤得有对应的证,起码得没汗、口舌干、烦躁,甚至浑身疼,缺一不可。
那小青龙汤呢?它也有身上疼、发热怕冷这些证,但药性很温,绝对不能有口舌干燥、口渴的情况,所以这俩方子必须分清。小青龙汤里麻黄用量小,才三两,是大青龙汤的一半,还有芍药三两、五味子半升,以及干姜、甘草、细辛、桂枝、半夏。它主要是治水气,治咳喘的,五味子、干姜、细辛、半夏这些都是祛痰、下气、定喘、止咳的药,有这些问题的时候当然用小青龙汤。
它发汗力道没大青龙汤那么猛,毕竟麻黄用得少,但药性偏温,要是真有热证,吃了准出事。咱们治咳喘,要是邪热特别重,吃小青龙汤甚至可能吐血,这可得注意。如果病人烦躁,千万不能用小青龙汤,非得用的话也得加石膏。小青龙汤治溢饮,其实不如大青龙汤,所以原文先说 “大青龙汤主之”,再说 “小青龙汤亦主之”,就是因为溢饮里大青龙汤证更多见,当然也有小青龙汤证的情况。
之前讲的苓桂术甘汤和肾气丸也是这道理 ——“夫短气有微饮,当从小便去之,苓桂术甘汤主之;肾气丸亦主之”。痰饮、头眩这些病,苓桂术甘汤证更多,肾气丸证少,所以把苓桂术甘汤放前头,但这俩方子 “祛微饮、利小便” 的作用是一样的,有肾气丸证的时候当然得用肾气丸。
中医里有这么几项:水气(水)、食(宿食)、瘀血,这三个是生病的主要原因。西医看重病原体,什么病对应什么病菌,但其实人身体要是没毛病,不容易被传染。那毛病从哪儿来?一个是吃出来的,再就是不注意卫生、受外伤形成的瘀血,遗传因素就更不用说了。就像咱们讲的伏饮,身上潜伏着水、宿食或者瘀血,这时候外头有传染病就危险了。这特别符合辩证法,外因得通过内因起作用嘛。病菌是外因,你身体真好了,病菌在你身上繁殖不了。那身体不好在哪儿呢?古人认为就是水、食、瘀血这些问题。
所以咱们研究中医,水、食这些都是重头戏,你看中医的泻下药、利尿药那么多,好好研究研究,肯定能有收获;瘀血呢,就是阴虚或者血分上的毛病,也得好好琢磨。这些都不是外来的,是身体里潜伏的东西,会减弱抵抗力,让外界的病邪有机会找上门 —— 就像古人说的 “物必先腐,而后虫生”,好木头不会生虫子。我觉得这是中医独到的发现,现在西医不怎么重视这些,虽然也谈血栓,但对血栓形成的看法和中医不一样,对瘀血证就更不认同了,可中医在这方面真有不少宝贵的东西。
比如水气,把湿、饮、水气这三章合起来研究,看看水在人身上能引起哪些证候,整理一下,写成文章投稿,肯定是篇好文章,挺有用的!瘀血也是,后面还会讲,尤其是妇科,讲瘀血的地方更多。所以这几章我讲得细,因为确实重要。
膈间支饮,其人喘满,心下痞坚,面色黧黑,其脉沉紧,得之数十日,医吐下之不愈,木防己汤主之。虚者即愈,实者三日复发,复与不愈者,宜木防己汤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汤主之。
“膈间支饮”,这支饮本来是胃里存了水,往上冲逆,膈间支饮就是胃里的水饮冲到了膈这个位置,所以才叫膈间支饮。其实这水饮不在膈本身 —— 膈就是指胸膈膜 —— 是因为胃里的水饮往上冲,影响到了膈,所以才这么叫。
“其人喘满”,这是因为水从下面往上顶,压迫横膈膜,连带着肺也受影响,所以就觉得胸口发满,还喘。“心下痞坚”,这有两层意思:一方面是说心下痞硬,这是人参证,说明胃虚,一般水饮多的时候,胃往往也虚,“坚” 比 “硬” 还要厉害点;另一方面,心下痞硬的同时,里面还有水饮结聚,咱们后面讲水气病时会说到,“心下坚大如盘,水饮所作”,就是说水饮结得厉害,厉害到摸起来硬硬的。所以 “心下痞坚” 就包含这两个问题,既有胃虚导致的痞硬,又有水饮结聚的原因。
“面色黧黑”,“黧” 就是黑褐色,再带点黄、黑,脸上显出这种颜色,是水饮在体内的表现,内里有水饮,脸色就会发黧黑。“其脉沉紧”,紧脉本来主实也主寒,跟弦脉有点像,也主饮。但这里主饮偏于实证,从证候来看是偏实的,所以紧脉和弦脉都属于那种太过的脉。
“得之数十日,医吐下之不愈”,就是说上面说的这些症状 —— 喘满、心下痞坚、面色黧黑,都是支饮引起的,这病都有几十天了,用了吐法、下法也没好。这种情况 “木防己汤主之”,应该用木防己汤来治,木防己汤后面有具体方子,咱们回头再细说。
“虚者即愈”,要是病人身体偏虚,吃了这药就能好;“实者三日复发”,要是偏实,当时可能也能好,但过三天准复发,这时候再吃原来的木防己汤就不管用了,得用木防己汤去石膏,加茯苓、芒硝,加茯苓是为了利水,加芒硝是为了祛实。
来看看木防己汤,这里面人参用得不少,四两呢,就是针对心下痞硬,因为胃虚停水,水往上冲逆,才导致膈间有支饮。另外桂枝能治气冲,它往上冲逆,桂枝就能降这种冲逆,不让它往上跑。还有木防己,这药利水劲儿挺大,用得多了能通利大小便。
石膏这药不只是能解热,咱们总觉得它只能解热,其实它还能稀释痰饮。心下痞坚,说明水饮结得挺深,石膏就能把这痰饮稀释开,这是一点;再一点,石膏也能治喘满,《神农本草经》里就有记载。
木防己汤这方子主要就是治水饮的,心下痞坚和喘满是主要证候,要是没有这两个症状,用这个方子就没用,中医治病讲究的就是辨证。这一章讲得相当细,同样是水饮,就拿支饮来说,证候不一样,治法也不同。用西医的观点说,水饮是病因,那祛了水饮病不就好了?不行。有什么样的证候,就得针对这些证候来治疗,才能解决水饮的问题。
“喘满,心下痞坚”,就得用这个木防己汤,这方子也能祛水饮,但得符合这种情况才能用,不然的话,有害无益。这方子特别好用,只要病人有 “喘满,心下痞坚” 的症状,像心脏性水肿都能治,但必须得有这些证候,不能一看到水饮就用,那可不行!
心下有支饮,其人苦冒眩,泽泻汤主之。
这也是支饮的一种情况。“心下有支饮,其人苦冒眩”,这种时候用木防己汤可不行!“苦冒眩” 是啥意思呢?“冒” 就是脑袋发沉,像顶了个重东西似的;“眩” 就是头晕目眩,天旋地转的。这也是水饮引起的。
针对这种 “苦冒眩” 的情况来祛水饮,用的是泽泻汤。泽泻这药是甘寒的,能入胃,专门祛胃里的水;白术呢,咱们现在总说它健脾,依我看就是健胃,胃里有水饮停着,用白术最合适。
治脑袋眩晕、水饮引起的,大概利水药里有这么几种:泽泻的力道最猛,但它性子偏寒。要是病没那么热,就得配上白术 —— 白术是辛温的,也带点苦味,属于温性的祛水药,既能祛胃里的水,也能治头晕头沉。所以这两味药搭在一起,专治 “苦冒眩”。
“苦冒眩”,意思是被冒眩折腾得特别难受,那眩晕得可不是一般厉害。茯苓也能治眩晕,但论治眩晕的劲儿,可比不上泽泻和白术;不过茯苓能治心悸,这俩药可没这本事,后面会讲到的。
所以说,中医治病可不是说有水饮,随便用个祛水饮的药就行,你看这个例子就明白了。读张仲景的书,非得在精细辨证上下功夫不可。同样是治水饮,要是病人喘满、心下痞坚,能用木防己汤,可换了泽泻汤绝对不行;木防己汤治水饮,泽泻汤也治水饮,但必须得有 “苦冒眩” 这个主症才能用泽泻汤。
张仲景这书啊,咱们研究古人说的经方,那规矩严得很!只有在精细辨证这上面下功夫,才能学会真治病。现在好多医生辨证,就只辨个 “水饮”,觉得祛了饮就行,那根本治不好病!得看具体是什么情形,用对应的方药才行。我还没讲完呢,后面你们再接着看就知道了。
支饮胸满者,厚朴大黄汤主之。
这种支饮,是里实证。水饮不往下走,气也跟着往上冲,支饮本来就爱往上犯,所以病人胸口会明显发满,这时候用上面说的泽泻汤、木防己汤也不管用。
厚朴、枳实这两味药,咱们都知道能消胀,其实它们也能消食,还能治积食、停水引起的胀满。要是证属实证,大便又不通,就得加上大黄。所以这个方子,其实就是小承气汤把厚朴、枳实的量加大了。
不过这里有个问题,原方里大黄的量太吓人了。你们看看这个方子,一剂药分两次吃,古人说的一两相当于现在三钱,原方大黄用了六两,三六一十八钱,就是一两八钱,分成两次吃,一次就是九钱 —— 我的天!九钱大黄给人吃下去,那不得拉得一塌糊涂?所以古人方子的药量,有些地方恐怕是写错了。
用这个方子的时候,厚朴、枳实量大点没事,但大黄顶多用到 10 克(三钱),一般用 6 克就挺好,绝对出不了问题。要是照着原方的量用,那可就麻烦了,一次九钱(27 克),实在太重了。所以读古人的书,别死抠字眼,它就这么写着,但这明显有问题。
支饮不得息,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。方见肺痈中。
这是因为气逆胸满得太厉害了,痰饮堵得满满当当,把肺都给压住了,这种情况可不能用小半夏汤来治。得用葶苈来祛痰才行。
古人用葶苈来利水,前面说的十枣汤里,芫花、大戟、甘遂也都是利水的药,但它们各自的作用还是不一样。葶苈专门治上半身的水,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治肺里的水,当水饮影响到肺的时候,就得用葶苈来利水,这时候用甘遂、大戟、芫花都不管用,虽说它们也能去胸部的水,但葶苈尤其擅长清上部的水。所以在讲肺痿的时候,也提到了葶苈大枣泻肺汤。
“支饮不得息”,意思就是呼吸困难,这时候就得赶紧用葶苈大枣汤泻肺里的水 —— 所谓 “泻肺”,其实就是泻肺里的水和痰,葶苈也是治水的,不是治别的,专门针对这种 “不得息” 的情况。这又和其他治水饮的方子不一样了。
下面要讲的小半夏汤是治呕吐的,要是用葶苈大枣泻肺汤来治呕吐,行不行呢?那肯定不行,这一点很清楚!
咱们辨证的时候,既要弄明白病是怎么来的,又得根据它表现出来的证候来对症治疗。都是 “水饮” 引起的病,可水饮表现出来的证候不一样,就得根据不同的证候,选择精准的治水饮方法和方药。中医就是这么个道理,所以说中医好学也不好学 —— 这精细辨证的地方太讲究了,只有从这儿下功夫,临床上才能把病治好。
呕家本渴,渴者为欲解;今反不渴,心下有支饮故也,小半夏汤主之。《千金》云,小半夏加茯苓汤。
气往上冲,人就容易吐,吐完了胃里就空了、干了,一干就想喝水。所以说,爱吐的人本来就容易渴 —— 因为吐出去不少水,胃里干了,自然就该渴了。“渴者为欲解”,要是真渴了,那呕吐差不多也就快好了,这是一般停饮引起呕吐的情况。
可 “今反不渴” 呢?就是说他吐完了,一开始也渴,可没过一会儿又不渴了。这就是有支饮的缘故 —— 水饮跟着呕吐往外排,可这边排着那边又聚上了,水饮一个劲儿从底下往上涌。这种支饮就得赶紧用药,用小半夏汤就行。
你看这方子,半夏和生姜都能祛水饮。生姜能散寒祛饮,半夏能降逆止呕、祛除水饮,俩都是治水的。但要是因为呕吐引起的水饮,用治咳嗽胸满的方子就不行 —— 虽说都属于水饮问题,可还得更精细地辨证才行,小半夏汤虽然治呕吐,核心还是在祛水。
所以这一章讲得特别细,咱们必须得理解到这种精细辨证的程度,这书才算没白读,咱们也才能真会治病。痰饮是这样,其他病也全是这个道理,不是抓住一个病因就能把病治好的。
这也说明中医和西医不一样。西医只要认准病名,就按那个路子治,至于效果怎么样另说,大夫的操作流程是对的;可中医不行,知道有水饮,光想着治水饮是不够的,不精细辨证根本治不好病。比如病症是呕吐不是咳嗽,你偏用治咳嗽的药,不但治不好,还可能有害,所以必须仔细分辨。这种情况就得用小半夏汤。
所以说,中医的方药不是只要能祛水饮,就能治好所有水饮引起的病,根本不是这么回事。其他病也都是这个道理。这一章讲得是真细致啊。
腹满,口舌干燥,此肠间有水气,己椒苈黄丸主之。
这就是咱们前面说过的 “素盛今瘦” 那种痰饮。喝进去的水啊,都跑到肠子里了,不生成津液来滋养身体,人自然就瘦了;同时嘴和舌头也干,因为没津液嘛。水都积在肠子里,肚子肯定得胀。“此肠间有水气”,这跟讲痰饮时说的 “其人素盛今瘦,水走肠间,沥沥有声谓之痰饮” 是一回事。
同样是水饮,在哪儿不一样,治法也不能一样。像这种肚子胀、口舌干燥的,用己椒苈黄丸就有机会治好,尤其是大便干、肚子胀得厉害的时候,胡老用过好几次,效果挺好。
己椒苈黄丸这方子,防己、椒目、葶苈,全是能利尿逐水的药,再配上大黄,让水从大便排出去。大黄不光通大便,还能利小便,你看吃了大黄,小便都特别黄,就是因为它有利尿的作用。这个方子真不错,腹水要是实证,不管是哪种腹水,都可能用得上,一点害处没有。
胡老一般不用丸药,都用汤药。这几味药分量相等,各用 10 克就行,大黄可以灵活点,要是大便燥结得厉害,10 克也成,不然的话,6 克就够了。原书上说的是丸剂,跟梧桐子差不多大,饭前吃一丸,一天三次,还得慢慢加量。古人讲究 “以知为度”,就是大便通了就别再加量了。丸药是治慢性病的,得慢慢调理,咱们临床看病,也得根据病情灵活来,慢性病用丸药也没啥不行的。
方子后面说 “口中有津液,渴者加芒硝半两”,这纯属胡说。方子后面的加味,多半是错的。嘴里有津液了,怎么还会渴呢?我琢磨着,大概是说吃了这药,嘴里慢慢有了津液,那就是快好了。要是说原来就口舌干渴,吃了药还渴,就加芒硝,我看没必要,芒硝虽说能祛热,但这儿用不上。胡老觉得这是后人瞎添的,“口中有津液,渴者加芒硝”,根本说不通,别信这个。
卒呕吐,心下痞,膈间有水,眩悸者,小半夏加茯苓汤主之。
这辨证就更细致了。“卒呕吐”,就是突然一下子吐起来。有水饮引起的呕吐,前面说过可以用小半夏汤;“心下痞”,水停在那儿也会让心下觉得痞闷;“膈间有水”,和上面说的一样,就是胃里的水饮往上冲,冲到了膈这个地方;“眩悸者”,就是又头晕目眩,又心慌心跳。
茯苓、泽泻、白术都是祛水的药,其中茯苓专门能治心悸。刚才讲的泽泻汤是治 “苦冒眩” 的,茯苓也能治头晕,但论治头晕的劲儿,不如泽泻和白术;可泽泻和白术治不了心悸,又晕又心慌的时候,用茯苓就最合适了。
你们看看,小半夏加茯苓汤和小半夏汤就差这么一点,所以说中医的方子精细得很,经方更是细到了骨子里,后世的那些方子就没这么细致,你也看不出来这些门道。是不是一有心悸就得用茯苓呢?那得看是不是水饮引起的。炙甘草汤也治心悸,可那是因为血虚,血不够养心才心慌,那得用补药。一个症状不一定就对应一种药,要是水饮导致的心悸,那肯定得用茯苓来治。
所以说,辨证用药这事儿太关键了,可现在咱们都好久不讲这种精细辨证了!现在一般治病,真能想到这么细的人,胡老觉得没有治不好的病。古人说用药丝丝入扣,就是这个意思,刚好对上路子。
针对 “卒呕吐,心下痞,膈间有水,眩悸者” 这种情况,你要是不用小半夏加茯苓汤,只用小半夏汤,那心悸肯定去不了,等于治了一半留了一半,不过倒也坏不了事,大方向还算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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